“让我再考虑一下。”市长说。他看来还在犹豫。
“其实你也不必特别考虑，你如果不能马上给我答复，并在周末同意我们一起找时间会谈，为下星期正式谈判作准备，我想这对双方都不会有利。而且，既然我不能马上开展工作，我想我还是考虑回到查尔顿的经济调研部，毕竟他们聘用我是为了作调研，融资业务是我毛遂自荐来参加的，如果不能参加南江市的融资业务，我总还有机会参加其他省市的融资业务。我得离开了，很抱歉耽误了你早上的跑步。谢谢你同我谈了这么长的时间。”
市长没有说话，他有一双很机警的眼睛，那双眼睛在一直打量着肖翰，看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同他握手，然后向门口走去。他将他送到门口，他望着他一直向前走去，他的脚步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市长总觉得肖翰会停下来，向他回头张望。但是正相反，他看到肖翰的脚步在加快，随后向右转，身影消失。他这才感到有一种很大的失落感，使他感到很不舒服。他迅速走回房间，抓起电话。
肖翰走到楼下看到大厅里期待已久的方丹。
“哎，你怎么搞的？你占去了我半个小时，我得赶快请市长吃早餐。”
“对不起，谢谢今天早上你给我的帮忙。”
肖翰朝旅馆的门口走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走下旅馆石阶时，一位旅馆的服务小姐走到他跟前问：“你是肖翰先生吗？”
“是的。”
“608房间的客人请你去一下他的房间，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想同你谈。”
肖翰走回608房间，市长已在门口迎候。他同肖翰握手，左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拉进屋里，请他到沙发上坐下。市长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
“请所有人马上到我房间来。”
市长等招商团的全部成员到来之后，把肖翰向他们做了介绍。他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诸位都知道我们这次来加拿大肩负重要使命，我们昨晚开会时曾讲过肖翰先生的事情。今天我在同他交谈过一个小时之后，我决定改变我原先的决定，从现在起。站在这里的先生叫肖翰。他现在加拿大第四大证券公司做投资银行业务，他和他的公司将同其他几家加拿大证券商来竞争我们南江市的这笔融资业务。我们现在还不能决定选哪家作为主承销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能像我一样地尊重肖翰。顺便说一句，肖翰先生是北大历史系83届的高才生，人大经济系85届的研究生，他曾在中国最权威的经济研究所工作过。他的哥哥是耶鲁大学MBA毕业生，现在美国六大证券公司之一的第一波士顿工作。他的妻子和女儿还在中国，他们夫妻已经分离三年零四个多月。”
市长说话的时候，看到翻译林小姐正在作记录，他走过去问道：“这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全部工作记录吗？”
翻译林小姐点点头。市长把几页纸撕下来，又把它们撕成碎片。“这件事情不作正式记录了，其他的照旧。另外今天中午的安排有些变化，我临时决定中午由两位主任和小林同《华风报》主编吃饭，你们不必太紧张，沉着应酬，我会在随后的时间同记者谈。我和曹经理去和查尔顿公司利用午餐时间谈一些股票发行方面的业务。下午和明天的活动你们都知道了。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没有，我们马上到楼下餐厅吃早餐，记者还在等我们呢。”
市长走到肖翰面前，“我猜你还没吃早餐，一定很饿了，我们一起吃吧，算是我借花献佛，好在你同记者很熟。”
肖翰吃完早餐走出旅馆，他用手机告诉杰夫雨过天晴的经过，然后告诉他市长已答应中午一起吃午餐，并讨论业务。
杰夫在电话上大声喊道：“Bravo，Bravo，Bravo。”
肖翰知道这是一句常用的意大利语，中文意思是“妙！妙！妙！”。他又打电话给露易丝，他用他学过的为数不多的几句法语说：“Merci，comrade Roland（谢谢，罗兰同志）。”
“在北美听你称同志感到很有意思。”露易丝笑着说，显然她也为事情有了进展而高兴。
在多伦多电视塔的旋转餐厅里。市长和他的总经理要更多地了解这次海外上市的具体程序和关键步骤。他们也想知道查尔顿证券公司的承销实力和经验，尽管龙华达特别推荐了查尔顿证券公司，并安排了正式谈判，但是这次午餐交谈无疑是很重要的。
（二十）
